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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通心莲话说的容易，真要不嫁，却是为难，好在纪氏还没叫了采薇去问，便是去问，依着她的行事，也得先问了明沅的。明沅沉吟一回，心里立时有了主意，她扶了采薇坐到榻上，把话跟她摊开了说：&ldo;这事只在太太一念间，我只问你，你等不等得？&rdo;采薇一怔，立时抬起袖子抹了泪：&ldo;我这辈子不嫁陪着姑娘也好。&rdo;她本来就不想嫁的，便没这桩事儿，心里也没存着要嫁的意思，在院子里多干净，出去了，哪里似这里头好。明沅缓缓出了一口气：&ldo;我们有两个法子，头一个先央着喜姑姑给你择个牢靠的人，先一步去回了太太，有了前头这桩事，太太定然点头。&rdo;已经死了一个琼玉了，喜姑姑去说这家子相中了采薇，事情也不会不成。采薇心里实不想嫁，她张着口，知道为难还是喃喃道：&ldo;若我不想嫁呢。&rdo;&ldo;那就是第二个法子了，本来头一个就有风险，也没那容易就有相衬的，匆忙忙的看定了人，若是不好，可不是躲了虎口又进狼窝，咱们不能干这样的蠢事儿。&rdo;明沅伸了手指头：&ldo;第二个法子嘛，就是说我如今还离不得你，平姑姑这事儿想着是快，咱们一竿子支到明岁，她等不得，也就另择了人了。&rdo;这不是撕破脸的办法，若要是想撕破脸也不是不行，纪氏心里正恼了平姑姑，一下子折了她的左膀右臂，心里不定怎么恼她，只如今还用得着她，这才捧着她，总有秋后算总帐的一天。平姑姑这会儿了还来求，要的还是大丫头，只把软话一说，采薇又确是贺过琼珠的，跟琼玉两个也比跟琼珠要好些，只说她心里这坎迈不过去，纪氏也不会强逼她，可拂了纪氏的意，到底不美。采薇渐渐收了声，眼眶通红，面上还带着泪痕，她哽着喉咙握了明沅的手：&ldo;姑娘这点恩德，我记一辈子。&rdo;九红打了水进来，给她绞了巾子擦脸，见她脸色稍霁，心里也跟着松一口气儿，采菽帮着开粉盒儿给她扑粉：&ldo;事儿还没定呢，也不过有些风声，若是三姑娘那儿的大篆肯了，也没咱们什么事了。&rdo;不独明沅院子里打官司，明潼那儿更了不得，纪氏这些日子为着这桩事心烦，明潼便恨不得立时发落了平姑姑，心里知道一时动不得她，越是此时要忍，越是心里不痛快，看着纪氏劳神，一面给她揉额角一面忍了气：&ldo;娘再不必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的，为着这个气坏了身子，不值当。&rdo;纪氏长出一口气：&ldo;倒真是灯下黑了，好好一桩喜事，闹成这个样子，都是我身边的人，十来年竟变得认不出来了。&rdo;明潼松开手去，接过卷碧手里的小茶盘，端了盖盅来：&ldo;娘这几日进的都少了，吃这个养一养。&rdo;为着纪氏这两日吃的少了，明潼特意问了厨房的菜单，平姑姑大气儿都不敢喘的，这会儿便是龙肝凤胆也得想法子做出来，明潼却偏偏要了些通心莲，就在她院里的小厨房里炖了。里头是通心莲炖的红枣汤，莲实去皮去心，是旧年晒的干货，跟红枣一处炖的粉糯，既是女儿亲手炖的，便吃不下也要吃，纪氏一整碗全喝了，按了嘴角挥退了卷碧：&ldo;我原是想，嫁过去往后好给你当陪房的，哪里知道出这样的事儿。&rdo;到得此时纪氏想着的也还是给女儿当陪房，琼珠人机灵，又是一心向着她的，往后跟了明潼去婆家她也安心些，哪里知道平姑姑把这事儿办茬了。&ldo;她是成心的，娘身边的丫头也轮得着她来挑捡了。&rdo;明潼接了碗搁在案边：&ldo;娘给了她这个脸，她才更要翻天呢。&rdo;竟还有脸来求大篆，明潼心头冷笑：&ldo;娘也不必再问大篆了，我替她回了，这样的腌脏人，我的丫头再不能嫁进去。&rdo;纪氏摸了她的头：&ldo;你呀，太直了，你没问过，怎知她心里不乐意？大篆虽不似琼珠，到底是跟着你的，当陪房最要紧只一个&ldo;忠&rdo;字，可人心有几窍哪能都捏住了，纵有小错，只忠心还在，便且恕她一恕，到真起了旁的心思，才不能用。&rdo;明潼这话听是听了，意思也明白，大篆嫁过去，于她只有得利的，可她咬了唇儿：&ldo;我知道娘是为着我，可我实不能把身边人嫁给这么一个混帐，若是她自家允了，我也不要她当陪房，能被眼前这点小利眯住了眼，我又怎么安心用她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