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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最后一缕霞光就要消失,谢朗等得心焦,欲待站起,羽翼轻滑,大白疾如流星,从天而落。它的利爪上,正抓着一条垂死挣扎、近三尺长的乌梢蛇。谢朗喜笑颜开,笑骂道:&ldo;你个小子,差点让你老子打赌输了,还算不赖!&rdo;他笑着伸出右手,正待接过乌梢蛇,大白却羽翅轻拍,跃向一边正扒弄着泥土嬉玩的小黑。乌梢蛇&ldo;啪&rdo;地一声,落在了小黑面前。小黑吓了一跳,往后跳开。大白用爪子将奄奄一息的乌梢蛇往它跟前扒弄,喉间&ldo;咕噜咕噜&rdo;地叫着。小黑侧着脑袋,盯着乌梢蛇看了片刻,再伸出右爪扒拉了几下。蛇动也不动,小黑便失了兴趣,跳到一旁,继续玩弄泥土。谢朗的右手停在半空,脸上笑容也僵住,过得一阵,他咧开的嘴角才慢慢收回原状,可已扯得肌肉微酸。他心中大恨,用力拍向大白的头,低声骂道:&ldo;你个死小子!真不给你老子长脸!&rdo;大白扑闪着翅膀躲开,跳到小黑身边。谢朗弯腰拾起乌梢蛇,眼角瞥向一边的薛蘅。见她依旧闭着眼睛,似是没有看见刚才这一幕,才放下心来。夜风习习,火堆烈烈。谢朗熟练地将蛇开膛破肚,把内脏丢给一旁玩耍的两只鸟,还是忍不住用力拍了拍大白的头。大白似是十分委屈的样子,叼着蛇胆远远跳开,待小黑跟过来,它又将蛇胆供奉在了小黑面前。谢朗再度为之气结。等蛇肉被烤得&ldo;炙炙&rdo;响,香气弥漫,薛蘅终于睁开双眼,坐了过来。谢朗割下一块蛇肉递到她面前,她并不客气,也不道谢。两人狼吞虎咽,一条大蛇,不到片刻便都落了肚。吃完,谢朗拍了拍肚子,站起伸展了一下双臂,忽然闻到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。这才想起自落水逃生以来,数日不曾洗澡,不曾换衫,河水、汗水、泥水混杂在一起,难怪这么一股酸馊味儿。他自幼锦衣玉食,四位姨娘更是在他的衣着打扮上花足了心思,出则貂裘锦冠,入则绫罗绸缎。及至后来入了军营,有时战事紧张,来不及换洗军衣,或是炎炎夏日,身上也会发出这么一股子汗馊味。可那毕竟是在军营,周围都是粗豪的男子汉,没人计较这些。而现在,身边是个年轻女子。想当初谢朗为了给平王的秘密基地&ldo;珍珠舫&rdo;打掩护,装出流连花丛的风流样儿,经常出入烟花温柔之地,虽然并没有&ldo;风流&rdo;之实,但多多少少也学了些讨好女孩子的温柔手段,&ldo;风流&rdo;之名倒也不全是虚构。唐突佳人的事,他是不愿干的。眼前这女子虽然性情乖僻,算不上是啥佳人,但总归是个女子。他怕薛蘅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,便不着痕迹地坐开了些。再过片刻,这馊味竟似越来越重。谢朗难以忍受,想起来时见到山谷间有处小溪,又想到逃了这么几日,已脱离了险境,便走到薛蘅身边,又怕她闻见,再退开两步,轻声道:&ldo;师叔,那边有条小溪。&rdo;薛蘅摇了摇身边的水囊,听着还有大半壶水,递了过来。谢朗迟疑了一阵,低声道:&ldo;师叔,我去去便回。&rdo;&ldo;去干嘛?这里不是有水吗?&rdo;薛蘅抬头,眉间稍有不耐。谢朗终究无法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说出要去洗澡的话,只得悻悻坐回原地。薛蘅大为不解,不知他究竟弄什么名堂,盯着他看了一阵,见他再无动作,便慢慢合上了双目。火堆渐暗,谢朗见薛蘅已闭目运功,想着时机已到,不虞她看见,悄悄地脱下了外衫。刚要解下内衫,风声响起,谢朗往后一躺,薛蘅手中树枝已指向他咽喉。但她并不看他,头扭向一边,冷冷道:&ldo;穿上!&rdo;谢朗正为了大白不争气之事而郁闷,此时见薛蘅这般强势压人,想起她以前对自己的种种&ldo;欺压&rdo;,积了很久的怨气发作,倔犟道:&ldo;不穿!&rdo;薛蘅明白了他先前的意图,又羞又恼,涨红了脸,怒道:&ldo;你穿不穿?!&rdo;谢朗慢悠悠地解着内衫衣带,口中道:&ldo;师叔,虽然你是长辈,可也没有不许师侄一辈子不脱衣服的道理吧?&rdo;薛蘅手中的树枝微微颤了颤,谢朗眼角瞄见,心中得意,但也怕她恼羞成怒,解衣带的动作便慢了些,同时暗暗蓄力,随时准备应付她的新招数。薛蘅却收起了树枝,闭着眼睛坐回原处,淡淡道:&ldo;谢师兄是坤字系的,与我本不是正宗师兄妹,我也不是你的什么正牌师叔,你当然不用听我的话。但你堂堂骁卫大将军,说过的话、打过的赌,总会认帐吧?&rdo;谢朗一愣,道:&ldo;那当然。&rdo;&ldo;那好。&rdo;薛蘅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容,缓缓道:&ldo;你先前让大白去寻吃的东西,可是赌输了的。&rdo;谢朗急道:&ldo;哪里输了?!大白明明是赶在天黑之前抓了蛇回来的。&rdo;薛蘅睁开眼,瞥了他一下,&ldo;你先前是如何立的赌约?自己再重新说一遍。&rdo;&ldo;我说:我敢打赌,天黑之前,大白绝对可以捕来猎物交给―――&rdo;谢朗张口结舌,再也说不下去。&ldo;交给谁?&rdo;薛蘅却不放过他,紧逼着问。&ldo;交给――我―――&rdo;谢朗大恨,狠狠瞪了大白一眼,可大白早已和小黑并头而眠,浑没看见主人这剜刀子似的一眼。&ldo;你堂堂大将军,输了便是输了。&rdo;薛蘅唇角嘲弄的笑意抑制不住地加深。谢朗无奈,只得将衣衫穿上,嘴里嘟囔道:&ldo;穿就穿。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,难道你还能管我一辈子穿衣服、脱衣服不成?&rdo;他忽想起薛蘅也是几天没有换衣服、没有洗澡,难道、她身上就没有臭气?想到此,他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薛蘅。黑暗中,薛蘅也正好转头看向他,两人视线相触,竟不约而同地心头猛烈跳了一下,又都赶紧转开视线,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―――春天的夜晚,山风和着泥土草叶的清香,淡淡拂过山峦。天地间静悄悄地,只偶尔听见风拂过树叶发出的飒飒轻响。因薛蘅习惯每晚练功至深夜,谢朗便先睡,待她子时收了功,他再来值守下半夜。可他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,总觉得被什么压迫着喘不过气来,梦中辗转翻身,忽然惊醒,猛地睁开双眼,急速坐起。薛蘅正好收功,见谢朗神情戒备地听着什么,便也凝耳听了听,片刻后道:&ldo;是山鸟飞的声音。&rdo;谢朗却修眉微蹙,再听了阵,道:&ldo;师叔,你听!&rdo;薛蘅再听了听,并不在意,&ldo;就是山间的鸟在飞,不是人的脚步声。&rdo;谢朗却还在听,压低声音道:&ldo;师叔,你觉得象不象是有人经过山林,将鸟惊飞的声音?&rdo;薛蘅很有把握地摇了摇头,&ldo;不象。若是人经过山林,将鸟惊飞,鸟儿应当是成群飞起,声音当会更大。现在的声音,只是一两只鸟飞的声音。&rdo;谢朗服她之能,便压下心头疑虑,道:&ldo;师叔,你睡吧,我来值守。&rdo;&ldo;嗯。&rdo;可能是先前惊醒的缘故,谢朗总觉得心绪不宁。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,直到天空中露出薄薄的晨熙,才渐渐放松下来。火堆早已熄灭,大白和小黑正并头而眠,薛蘅也发出悠长的呼吸声。一切显得这么的宁静,谢朗却觉得这份静谧似曾相识。他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高壁岭之战。那也是这样的一个黎明,他奉平王之命带着四千名骁卫军埋伏在高壁岭,只待裴无忌将丹族左忽喇王的大军诱至金光滩,平王主力将其击溃,左忽喇王败退至高壁岭,再由他这四千精锐发动最后一击。谁知军中出了内奸,左忽喇王只让小部分人马迷惑着殷军的主力,大军则早就埋伏在了高壁岭四周。他带着人马天黑时分就抵达了高壁岭,但丹族人并没有即刻发动围击,而是选在天将亮未亮、殷军防备心理最为松懈的时候,发动了总攻。那是一场以肉搏肉、以血拼血的恶战,他带着骁卫军的四千人,拼死抵抗着潮水般涌来的丹族过万大军。杀伐声冲破黎明的熙光,空中的晨霞仿如染成了血红。那场战役,将高壁岭变成了修罗地狱,无情的杀戳让整个山谷都在呻吟和战栗。其后长久的夜晚,谢朗从梦中惊醒,还是难以忘却那漂浮在山涧中的血光和堆积如山的尸首―――他亲眼看着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,看着他们被丹族人践踏,看着他们一个个血肉模糊、却仍扑上去抱着敌人同归于尽。王景、令狐骈、李勋,还有师叔提到过的雷奇。一个个鲜活的生命,就这样消失在血色霞光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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